周末的午后，慵懒的阳光透过窗台玻璃洒落进来，一片暖暖淡色，满地斑驳光影。伴随着Julienne Taylor幽幽娓娓地低吟 - I don't want to talk about it - 确实是什么都不想说，这样的时候，身心是被芳香缠绕着的。于是安静地坐下，开始为自己和家人调配芳香面霜。
面霜所用精油的选择，我不是完全遵循皮肤本身，除了基本要避免的，比如干性的肌肤不会选择排出太多水分的油之类，而美白等功效则都不是我刻意追求的。每每要在喜好和功效之间做选择时，我总是偏向于前者，试想如果一个味道不是自己所喜爱的，又如何会愿意天天使用呢？更多的时候我是看心情，打开木匣子的那一刻，我的手基本就是跟随着我的心，今天最快跳出脑海的是什么油，通常就是我的第一选择，当然也通常是这次最基础的一支。然后如果还需要第二和第三支，我主要就考虑气味，以及和第一支的调和。这一次我选择了没药、苦橙叶和葡萄柚给自己。
我对没药的感觉，更多的是尊重，而对其味道则敬而远之，尤其是使用它扩过香以后。但是它却成了我这次的首选油，由此看来，心不见得是单纯感性地做决定，还是会理性地判断效用的。
没药是属于橄榄科的一种灌木，橄榄科植物通常长在沙漠地区，能够在缺乏肥沃资源的环境中依然生长达三公尺，一定有其非凡之处。没药树具有丛生纠结的树干和不规则状三瓣叶并开小白花。雨季时，没药树的树皮会裂开渗出一种黄色芳香的胶状物质，此树胶干燥后颜色会转深为红棕色。
数千年前，没药树脂深受巴比伦人、埃及人和希伯来人等的喜爱。当时的巴比伦香膏属于顶级精品，是美索不达米亚最重要的出口商品。雅典妇女会使用没药来防止皱纹产生，因没药香脂具极强的收敛效果。同时也用以治疗多种疾病，或用于制作香水和香膏，因为它能强化、稳定肌肤，使其更具抵抗力，也具有细胞再生与治疗功效，因此没药适合于多种肌肤。
就心理层面而言，没药的芳香气味在宗教仪式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。没药精油能够稳定并保护神经系统，使人身心平衡，体验“自在感受”，这个和它的化学成分也有关联，其主要含量是倍半萜类。总觉得但凡树脂类精油的味道都有些厚重，不是如扎根在泥土中的那般沉甸甸，而是一种经久不衰且触不破的感觉，或许因为原本这就是树的保护，承受过雨打风霜、经历过灾害虫咬、看遍了尘世变幻，于是打磨了心志、修炼了韧性，在岁月中静静沉淀，只是气息依旧掩饰不住地穿透出去。
葡萄柚精油是我喜欢的味道之一，柑橘类不只是孩子的最爱，成人也往往留恋着，那里应该有纯真的童年、快乐的记忆。
一吸闻到，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咬下那口果肉，汁水流入嘴中的满足。因为单萜烯成分占主导，故而可以起到激励作用。它能够透过促进脑内啡分泌，产生所谓“慢跑产生的愉悦”，发挥动能或调整机制。葡萄柚精油中所含的少量硫醇让它拥有了特殊果香的清新基调，该成分是一种源于柠檬烯的硫化合物，此芳香精质是目前自然界中找到最为强烈的一种，通常认为，高浓度的方向精质可发挥强大的心理功效。
会放入苦橙叶，实属巧合。正当我在犹豫的时候，随手拿起的就是它，刹那间我就决定用它了，不是每一次都一定需要理由的，如果一定要说为什么，可能那个时候我就是想找略带苦味的油，尽管葡萄柚相较其他柑橘类已经有一些苦味了，但是我觉得那还不够，我还是会把葡萄柚定位为甜美一族。
苦橙叶大多是萃取自苦橙树的叶片，其气味接近橙花精油，但更为浓郁酸涩。和橙花精油一样拥有超过四百种化学成分，但价格却便宜不少。和同属脂类的薰衣草拥有相同的主要成分，药用价值十分相近，很多不怎么接触芳疗的人可能都听说过薰衣草，但却极少听到苦橙叶，可见其受重视程度实在与其功效不成正比。苦橙叶精油对心理层面影响颇大，一般认为少量便能起到强大作用，能缓和过敏、不安、紧张等状况，还能提振精神。
这次的配方中，我把没药定义为中度油，先滴入植物油中作为主打功效用油，而苦橙叶则视为低度油，滴入后期望用其牢牢锁住之前的没药，最后滴入的是高度油葡萄柚，自瓶盖扭开瞬间，其清新活力的香味便势如破竹地四溢开来。
在面霜调和的过程中，葡萄柚的气味一直都在，苦橙叶和没药的味道也逐渐释放出来，并且和葡萄柚的气味混合在了一起。静置一段时间后打开，仔细闻嗅仍然可以分别其不同，但是如果放松心情，让呼吸顺着感觉走的话，那么就会感觉到不同的芳香慢慢凝成一体，渐渐融入彼此。没药之味奇特浓郁又富有神秘气质，经常被认为是高度油，但苦橙花一如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淡然无为却将其压制了下来，此时葡萄柚的缕缕清风中夹杂着丝丝苦涩，而似乎又有些不甘寂寞的香甜正蠢蠢欲动，犹如现在的天气，已是春日，却时常下雨，乍暖还寒之时仍有阵阵凉意，但也掩盖不住枝头上的绿意盎然、关不住的春色满园。这心情，正应了苏轼的那首《蝶恋花 春景》：
花褪残红青杏小， 燕子飞时，绿水人家绕。 枝上柳绵吹又少， 天涯何处无芳草。 墙里秋千墙外道， 墙外行人，墙里佳人笑。 笑声不闻声渐悄， 多情却被无情恼。
-End-
文 | 原创于2013年，发表于德芳中国 图 | 来自网络 |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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